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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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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

不過兩日,穆管事就送了話本子來,其中自然包含著她說的那種妖精打架的書冊。

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,可阮萱也不能當著自家夫郎的面看,於是就躲到了書房偷摸著研究,蘇渺則在屋外的庭院中練軟劍。

畫面新奇又大膽,那是阮萱從未開啟過的世界,承載了女尊世界特有的規則,格外令人上頭。

外屋的軟劍颯颯揮動的聲響,不時激得屋內的阮萱心裏一顫一顫的,再將目光從畫冊移到庭中那道頎長的秀美身姿上,霎時熱氣上湧,耳根都被熏成了紅暈色。

趕忙合上畫冊,閉了閉眼睛,那些不堪入目的情境才消停下來,忙又將書胡亂塞到抽屜櫃中,用詩經史記類的書本一遮,方才面無異色地走出去。

分明是對那道身影的欣賞和愛戀,可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他的腰際和長腿上,根本移不開眼睛。

阮萱自問不是縱情貪欲之下,但對著這副可人模樣的夫郎。

清心寡欲?絕無可能!

半晌後,蘇渺手中墜著青色劍穗的軟劍旋了一轉,他一個漂亮的轉身,便收了劍。精光耀目頃刻柔和起來,徑直走向看了他許久的人那裏。

阮萱的眸光過於灼人,弄得蘇渺也有些不好意思,難得的露出點羞然情態,喏喏道:“我的劍……練得怎麽樣?”

阮萱對武功是一竅不通,壓根看不出好壞,不過她有鑒賞美的能力。

從仆從手中接過素色手帕,一面給他擦額頭上的薄汗,一面說道:“很好看,也很漂亮。”

這話是誇人呢?還是誇人呢?

蘇渺心裏甜滋滋,不回話,只微微仰頭,乖順的任由阮萱給他擦那根本就不多的汗珠。

此時不過午後,蘇渺耗費了體力,便覺有些疲累,打算小憩一會兒。

阮萱給他掖了被子,就到莊內各處監工去了。

這些時日,掉漆、破損的琉璃瓦片已經換下,近兩日正在重新粉刷墻壁,阮萱轉悠到主廳大殿處,恰好見仆從門正在搬桌椅,看來是要粉刷這裏了。

她朝那曾經挨過鞭打的大殿淡淡瞧了一眼,倒沒什麽不忿的想法。

只覺著殿裏太冷太空,以後得買些擺件來放置,或者搬些書來,弄成書庫也是不錯的。

不遠處,穆管事偏巧今日也在這兒,她眼眸一掃,見阮萱站在庭中發怔,就笑著走了過來。

頷首點頭,兩人算作打了招呼。穆管事眉毛一動,馬上說:“阮老板,那書可還滿意?”

阮萱習慣了穆管事的直接,可還是額角一抽,委實不知如何回答。

誰知穆管事見她尷尬,反而笑道:“阮老板,咱這莊裏可不是那種思想頑固的地方,你若能服侍好少莊主,咱們全莊上下都會為此高興。”

還……全莊上下?!不得不說,可真是個神奇的莊子!

許是住的時間久了,阮萱思忖片刻,竟覺著這話有幾分道理,默認了穆管事的說法。

陡然,她眼皮一擡,凝在某處。

只見一名仆人從廂房裏搬了把花梨木搖椅出來,她腦中登時閃過一個畫面,視線不由地盯在那搖椅上,半晌才收回。

末了,阮萱同穆管事談了談莊子的修繕進度,臨走時,讓人將那搖椅搬到了歆蘭苑去。

慢悠悠踱步回去的路上,腦海中不時鉆出那搖椅的用法。

忽而一陣馨香傳來,似乎是茉莉。

心說可以做個茉莉花糕給蘇渺嘗嘗,阮萱便走了進去。

這是一處無人打掃的破敗院子,暫時還未修繕到這處。一般來說這種地方是不會有人的,可她剛踏入院子,整個人都楞住了。

怎會有人在這兒翻|墻?!

定睛一看,那正用雙手扒著墻沿一腳蹬墻欲翻的人,很是眼熟。

阮萱一頭霧水,蘇彥察覺動靜也發現了她,他的動作僵在那兒,氣氛有些怪異的凝固著。

蘇彥緊蹙眉頭的表情,仿佛被撞見了見不得人的事情。

可對於阮萱來說,他畢竟是長輩,禮教還是要的,正欲開口尊稱對方,蘇彥卻兇狠地瞪她一眼,用口型說:“閉、嘴!”

隨後揮揮手,這是讓她快滾的意思。

阮萱啞然,只得默默退了出來。

這邊還沒想明白蘇彥這是在做什麽,一陣勁風已從阮萱身上刮過,而後一道閃電般的身影躍上院墻,落到了她方才駐足過的院子裏。

瞥得一眼,那人墨衣長劍,可不正是葉寒君,敢情又是那對老情人你追我跑的戲碼。

可是蘇彥不是有武功的嗎?怎落到要爬墻逃走的地步?恐怕又和葉寒君有關吧。

罷了,隨他們去吧,阮萱搖搖頭,回了。

暮色四合,正是晚膳之時。

阮萱和蘇渺正在花廳用餐,伺候老莊主的貼身小廝卻著急忙慌跑了來,氣喘籲籲扶著門,手上拿著一封書信。

見狀,蘇渺忙接過看了,看完卻怔怔地,一言不發。

阮萱瞧著擔心,把信拿過一看,其實並不算什麽大事。

信是老莊主親筆所寫,大意內容是:他不堪其擾已經離家出走,讓蘇渺好生打理莊子,不必記掛,歸期不定。

關於葉寒君與蘇彥之間的感情糾葛,阮萱知道得不少,蘇渺卻聽說得不多,想到爺爺都被逼到連家都不能待了,不免憂心起來,登時沒了胃口。

阮萱雖不擔心蘇彥,但看自家夫郎焦心的模樣,可心疼得很,忙握住他的手安慰道:“爺爺有葉大俠照顧,沒事的。”

蘇渺微微蹙眉,不解道:“可爺爺不就是為了躲那葉大俠嗎?他們……好像關系不太好。”

聞言阮萱卻是笑了,伸手刮了一下蘇彥的鼻尖:“哪裏是關系不好,分明好得很,你不懂……”

她將前兩日在竹林撞見的那一幕同蘇渺說了,蘇渺當即微睜了眼眸,半晌嘆口氣說:“原是……這樣。”

“放心,不會有事的,吃飯罷。”阮萱輕聲安慰,給蘇渺碗裏夾了一塊親手做的糖醋排骨,“嘗嘗,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蘇渺點點頭,重新拿起了筷子,可被這麽一打岔,胃口去了大半,吃了小半碗飯就擱了筷。

阮萱瞧在眼裏,倒沒多勸,她知道蘇渺是個忠孝重情的人,一時半會有些情緒也正常。

飯後,垂眸想了會兒,阮萱又鉆到了廚房去。

月色的清暉壓在靜謐的庭院中,花影婆娑,風微微一吹,攜了點木槿花的幽香。

一碟模樣可愛的茉莉涼糕端在阮萱手裏,見著候在殿外的小佑子,她舉著手指做了個“噓”的口型,又輕輕揮了揮手,小佑子立即會意告退。

擡眸瞧了眼房門虛掩的寢殿內那抹身影,她才輕手輕腳進屋。

往常這個時辰,蘇渺總會靠在木榻上捧一本書,慢悠悠地看,今日許是心情不佳,不曾看書,而是微倚著身子小憩著。

微微蜷縮側躺的姿勢顯得身子小小的,無比惹人憐愛,阮萱將涼糕輕輕擱在桌上,取了薄毯搭在他的身上。

薄綢青紗裹著他的身體,一截白皙的玉臂微懸在榻沿,纖細而柔韌。小臉埋在臂彎裏,又被墨發擋去了一半,只能瞧見一雙潤紅的嘴唇和細白的脖頸。

眼前的人那麽溫軟,阮萱的心跟著軟得不行,不忍吵醒他,便輕輕從後面環抱著人。

……熱!

蘇渺口幹舌燥,一擡眸,頃刻圓瞪了眼睛,他竟置身於熔巖之畔,灼燙的紅色巖漿帶來了撲面的陣陣熱浪。

他想後退,卻發現身後亦是同樣的流淌不休的熔巖。

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際,那蟄伏的熔巖驟然化身成赤焰巨蛇向他飛來,剎那間就纏繞在他的身上,從腳踝緩慢的一路纏到他的脖頸上,令他驚駭得透不過氣來。

他要被赤焰巨蛇吞噬了,或者說要被熱化了,那赤蛇吐出蛇信子,一下咬上了他的脖頸。

不!

一聲驚呼,蘇渺猛然睜開眼眸。

昏燭籠罩下的房間平靜祥和,哪有什麽可怕的赤蛇,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,長長的籲出一口氣。

原來是做夢……

心底剛剛釋然,怪異的感覺卻不減分毫,熱度並沒有褪去,緊跟著,一道熟悉無比的女聲低聲輕笑道:“……你醒了。”

仿如同夢中一樣灼熱的氣息噴在頸側,他怔怔地轉過頭,那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,輕佻又孟浪,他的心臟猝然狠狠一撞,一時忘記了言語。

阮萱撥弄他汗濕的頭發,嘴角攜一抹淺笑,“你剛才好像做夢了,喊著‘不要不要’的,我叫不醒你,只好……”

只好?

蘇渺不明所以,順著阮萱並不怎麽真誠的歉意目光看過去,這下他不呆楞了,而是擡眸狠狠瞪了阮萱一眼。

然後推開人起身,將散亂扯開的衣裳慢慢攏好,蔥白的手指在薄紗緞衣上躍動,極為賞心悅目。

阮萱不言不語,撐著脖頸斜躺在榻上,由下至上饒有興致地看著。

直到蘇渺穿好最後一件外衫,她才從身後一把摟住他的腰肢,頭枕在他的頸窩處,嘟噥道:“有什麽好穿的,反正一會兒還不是要脫。”

蘇渺放松身體任她抱著,過了會兒斟酌了言語,才說:“我聽人說,你在吃……補藥,我們……總那個不太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他們那是信口胡說……”阮萱即刻否認,腦子裏瘋狂運轉,“我喝那補藥只是為了試驗藥草的作用,不然以後大規模種植出來後,怎好給人推銷。”

她覺著自己真是個機靈鬼,這個說辭太完美了,她自個都信了!

“哦。”蘇渺應了聲,卻不那麽相信。

被自家夫郎質疑那方面的能力,沒有女人能夠接受!

阮萱正想著如何證明自己,眼眸一瞥,那午後搬來的花梨木搖椅就大搖大擺落入眼中。

眸色一暗,不堪入目的畫面在腦中一閃,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懷裏的人打橫抱起。

身子驟然騰空,蘇渺下意識扯著阮萱的胸前衣襟,驚道:“你……你要做什麽?!”

“不做什麽啊。”阮萱低頭咧嘴一笑,“天黑了,睡覺而已。”說罷,大步向搖椅走去。

蘇渺登時升起不好的預感,拍她的手臂,“錯了錯了,床不在這個方向!”

阮萱頓住腳步,又低頭笑道:“少莊主,你今天不太一樣,似乎很害羞,從前不是都很熱情的嗎?”尾音拉得長長,刻意撩撥。

“我……我是擔心你的身體。”蘇渺目光閃躲。

阮萱嘴角不由一抽,抿唇不說話了。等到將人輕放在搖椅上,這才俯身笑道:“既然如此,我必須向您證明,我的身體好得很。”

蘇渺可不笨,即將發生的事不言而喻,他指尖微顫,輕輕撓在油潤的花梨木上,誰知這輕微的動作,搖椅就微晃了兩下。

噌地想到什麽,他的臉頰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緋紅,他有些害怕,或者是羞得不行,目光慌亂著起身,卻被阮萱一下按了回去。

……

這夜太深太沈,那搖椅不知怎的,後半夜“咯嘣”一聲,竟是自個兒裂了口子,散了架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“……”的部分省略一萬字,盡力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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